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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娴丨勇于尝试,找到不同的自己——人声的无限可能

日期:2020/06/02  点击:916 次

我觉得人的嗓音有很大的潜能,在这方面我勇于尝试,以发掘自己更多的可能性。—— 白族女高音歌唱家 董娴

昆明是座清宁而从容的城市,近2400 年的历史赋予了她雅致的人文色彩。白族花腔女高音歌唱家董娴生于斯,长于斯,这座城市闲适安然的气质,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子里。女人的不惑之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刻,但董娴的装扮却显得非常沉静,她衣着内敛,清雅中透露着落落大方——随性自在的董娴,作为一名入行30余年,音乐生涯获奖无数的青年女高音歌唱家,她有她的才华横溢,也有她的与众不同。

董娴

白族女高音歌唱家/云南省音协会员/中国青年歌唱家学术委员会云南委员/云南省青少年音乐协会理事/昆明市声乐协会会员先后毕业于云南艺术学院附中音乐班、中国音乐学院声乐表演专业曾在北京举办个人音乐会/多次荣获国家、省市级声乐比赛奖项/多次代表云南省出访多国及港澳地区进行演唱。

 


 

一个人的成长自然离不开家庭的熏陶,这也可视为一种文化的传承。董娴出生于云南昆明,父亲为白族——这个能歌善舞的民族的血脉,或许给董娴带来了与生俱来对音乐的亲近感。董娴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家庭,父母恩爱,家人和睦。她的父亲曾是一名文工团负责人,艺术爱好非常广泛:“父亲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人之一。他本身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竹笛演奏家,记得六七十年代的时候,中央广播电台就曾几次到昆明,录制父亲演奏的竹笛声作为他们播出的音乐。”提起自己的父亲,董娴满眼都是崇拜,她接着说道:“而且我父亲文采也很出众,他在部队还会创作小品、音乐等文艺作品,所以我后来进行歌词创作,也是受到了他的影响。”
在部队大院度过的儿时时光,使董娴的童年常与舞台相伴,每逢大礼堂里有演出举办,她小小的身影便在观众席和后台窜来窜去。这段耳濡目染的日子,使年幼的她对台前台后的种种了然于心,给了董娴今后的艺术道路一个良好的开端:“父亲部队有一个小乐队,有一次乐队在台上担任舞会伴奏,有人就提议让我也上台试试,因为从小就被人夸唱歌好听,所以我倒也不怯场,站上去唱了个《世上只有妈妈好》——那是我的第一次演出,大人们在台下跳交谊舞,我在台上唱儿歌,自那之后我对唱歌的想法就更坚定了。

在升入春城小学后,天资聪颖的董娴展露出了卓越的学习天赋,备受老师们的喜爱。不仅文化课成绩优异,尤其是她与生俱来的优质嗓音条件,加上对歌唱浓厚的兴趣,让年少的董娴在同龄学生中出类拔萃。她对唱歌这件事陷入了深深的痴迷,同学们经常在楼道里、操场上,甚至课堂上听到董娴的歌声:“那时候 就连上课我也忍不住想唱歌。”董娴笑着说,“可能就是这份小时候的专注,让我走上了音乐这条路,其他事虽然也可以做好,但对歌唱的兴趣是最强烈的。”在父母的鼓励下,14岁的董娴以云南省第二名的成绩,考上了云南艺术学院附中的音乐班,正式开始系统性的学习声乐艺术。数年后,董娴考取了中国音乐学院,前往北京继续深造,师从著名男中音歌唱家、硕士研究生导师、声乐歌剧系的马金泉教授。这位博学善思的老师一听到董娴的歌声,便看出了这个女孩的潜质,爱才的他建议董娴走“花腔女高音”的路子。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,马金泉教授对董娴要求十分严厉,他以其精深的专业水准引领着年轻的董娴在女高音道路上步步前行:“能唱花腔女高音的人比较少,因为技术性要求很高,马老师觉得我可以做到,还让我练习了许多高难度歌曲。”董娴说,“老师拿谱给我的时候,我一翻就惊讶了:难道要唱十多页的意大利语吗?而且还得当着那么多专家唱......那段时间我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,每次在琴房里练习,自己唱一段就得哭一会儿。”

严师出大器。2004年,董娴在中国音乐学院举办了“董娴抒情花腔女高音独唱音乐会”,出色地完成了她在舞台上的个人处女秀,更以此表白对马金泉等导师们的感恩之心。芳华正茂的董娴以娴熟的花腔技巧,透彻的作品理解,迸发青春气息的舒放歌声,获得了在场嘉宾与系里师生们的一致好评。


自05年回到昆明后,董娴并没有局限于学校里接受的美声唱法,她对歌唱没有门户之见,古典、流行、民族等音乐类型样样涉猎,且在各种风格中都表现突出。她声歌焕彩,多次荣获国家、省市级声乐比赛奖项,多次代表云南省出访多国及港澳地区进行演唱,在省市高校内外的各级多类专业艺术、音艺教育演出、赛事等现场,常年活跃着董娴的身影,飞扬着她的轻歌玉音。观众自然对这位形象出众、嗓音动听的新生代女高音青睐有加,董娴的芳名迅速蜚声歌坛。


董娴喜欢宁静、健康的生活方式,闲暇时光的她喜欢园艺、健身和绘画。镜头中她在亲手打造的花园中不紧不慢的身影,有一种时光沉淀下来的平和之美。 
谈到对未来的设想,董娴说:“我是自由随性的人,没有太大的抱负,能为人们唱歌是我从小的梦想,也是我幸福感的源头。” 走访过大大小小的国家,董娴的阅历自然也非常丰富。台上的她自如地挥洒歌声,台下的她独处时内敛沉静,对朋友们热情以不骄不躁不将就,现在的她内心充盈,对生活抱有无限的感恩之心。就像董娴所说:“我就是为歌唱而生的,唱歌对我而言,就是一件非常纯粹的事情。” 这句话恰如其分地概括了她的其人其乐。于她而言,音乐就像 DNA 一样不可或缺,为此董娴全情投入每一次演唱,力图将乐谱上的音符转化为活生生的乐音。或许正是对音乐的这份真诚,才让她成为了出类拔萃的女高音歌唱家。


董娴老师可以给年轻的声乐学习者们分享一些演唱技巧吗?

在女高音范畴里,花腔女高音对技术性要求非常高。比如有一类歌曲既要求跳跃花腔,又具有非常密集的音程,这就比较棘手,因为两者练习方式不一样。我自己虽然擅长较古典的花腔唱法,但依旧需要不断地练习和巩固。花腔女高音来自欧洲,不是中国土生土长的东西,这类作品的演唱技巧还是得老师亲自实践过,才能教给学生。在我10多岁时,领我进门的张艳梅老师是女高音,但她主攻民族声乐领域;我的另一位声乐导师是已经去世多年的杨戈教授——张艳梅老师也是他的学生,杨老师的教学方法非常好,但他也没有让我练过花腔;后来遇到的马金泉老师则给我安排了很多这类作品的练习,但他是男中音,不能亲自演唱示范,只能自己摸索领悟……我觉得可能得等(学习者)18岁嗓音完全变声后,有一定歌唱基础才能胜任这样的作品吧。首先是【慢练习】。在你的气息能够支持和允许的范围内,非常慢地练习,一定要把这个音程给唱准了,比如“哈利路亚……”,在你气息能坚持的最长范围内,把它慢慢练好,然后再加快速度。如果加速后又不准了,你就得折回头来再慢练,但气息一定要管好。还有很灵巧的那种花腔,就需要控制好自己的喉部肌肉和气息,这非常讲究声带和气息配合,因为只有歌唱的瞬间它们配合得非常精准,才能唱得上去。同时花腔的练习方式和个人先天嗓音条件也有关,有的花腔女高音天生就能唱很高,非常好听,像吴碧霞老师,她唱歌的时候就像一个轻巧的百灵鸟。你天生的条件摆在那儿,加上你日积月累的技术,还有不断地勇于尝试高音,敢唱才有爆发力。



董娴老师能驾驭多种音乐风格,对此有什么心得吗?

 毕业回到云南后,很多作曲老师通过比赛认识了我,就提议希望我来演唱他们的作品。但老师们不一定会根据我的唱法来专门打造歌曲,对作曲老师而言,歌者在学校里学的声音并不是他所真正需要的,所以他们会写一些流行、民歌、原生态等风格的作品让我演唱,启发我发现自己的可塑性。和各种风格的作曲家合作后,我渐渐知道怎样去调整自己的音色,来适应那些多风格的歌曲,所以现在美声、流行、民歌、原生态甚至童声我都能唱。其实可能有一些老师们会反对这样(风格跳跃),觉得你不能超出学院派的标准,否则你就是不规范……我现在可能颠覆了他们的想法。我觉得歌手不能只有一个音色,因为人的嗓音有很大潜能,如果没有用心去发掘,那就只会唱一种声音。有人会问了,几种风格共存会不会“打架”?我觉得那是在初期才会出现的问题,在你反复熟悉它,形成一个固有意识之后,就能把这些风格固定住了。这也就是书上说的“1万小时定律”:无论什么事,只要训练的时长达到1万小时,那你肯定能在这方面成为大师级。所以驾驭多种风格,是源于我的累积,源于我的勇于尝试,有的人一看谱子就说“老师我不是这个声部的,我唱不了”,我相对就比较灵活,这方面我愿意尝试。


您担任了云南省原创音乐剧《郑和与海》的女主角,可以分享一些有趣的经历吗?



我个人对演戏挺感兴趣的。这是一个音乐剧,不是唱一首歌这么简单的,所以我在面试前做了一些准备,除了歌曲,还专门学了一段新疆舞——因为那个时候年轻嘛,性格更活泼、更放得开,新疆舞比较适合我的性格。面试在昆明市民族歌舞剧院举行,主考官有剧院的领导,还有负责这部剧作曲的国家一级作曲家,万里老师。当时主要考了唱跳和表演功底,因为我在北京音乐学院就是学音乐表演专业的嘛,所以对戏剧表演还算熟悉。综合下来后,可能老师们觉得我的形象、声音、气质比较符合,就让我演“公主”这个角色。《郑和与海》描写的是郑和率领船队下西洋途中发生的一些事情。作曲家万里老师擅长用我们云南本土民族性的元素,交融一些现代流行的东西,所以我也有机会接触了许多带有红河州音乐色彩的歌曲。这些作品被万里老师结合得很好,虽然是让我饰演的海岛国家公主一角来唱,但不能简单的把歌曲称为“岛国音乐”或“云南音乐”,它的内容新颖而又丰富,无法具体归类,但它就有云南的这个元素在里面。当时剧组在滇池旁的福保文化村包了一个小院子,大家吃住和排练都在那儿,闲暇时间还会交流音乐。我因此结识了很多非常不错的演员,比如“女王”的扮演者龚婷,还有黄绍成先生和李军先生两位男主角。剧组里还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。那时我身材圆圆的,从来不知道有减肥这个概念,但是周围的演员都比较注意这方面,还会提醒我演“公主”角色要瘦一点,我一加菜大家就说公主不能这样吃。我第一次明白自己作为一个演员,该注意形象管理了(笑)。有时舞台上会有突发状况,比如说张继心饰演的角色发型有刘海,但刘海总是塌下来影响演戏,所以她跟王子演感情戏的时候,说一句“王子”就“呼”地吹一下刘海,王子都快笑场了(笑)……那时我还很年轻,刚从北京回昆明,可以与那么多同龄的年轻人在一块儿演戏,对我来说真的很有意义,至今依旧非常难忘。

您有什么能给声乐学习者的建议吗?

现在这个时代的高中生很有主见,知道自己要选择哪条路,目的很明确,就是想考上音乐学院,从事专业的音乐工作。所以他们对乐器、乐理、视唱练耳等每一科综合性音乐系统课程,都能沉下心去学;社会上也有一些喜欢唱歌的朋友,他们对音乐的热爱很纯粹,我能感觉到他对音乐的热情,但他们不是特别注重除歌唱外的其他音乐综合知识。我觉得,喜欢唱歌就是一个人最好的动力。只要热爱唱歌,进入歌唱的世界,你前面的门就拥有不一样的光亮,生活的色彩在对你敞开,无论是初学者,还是社会上学习唱歌的朋友,你只有发户内心的喜欢音乐,才能感觉到门背后那不一样的光。对于想要考试的同学,如果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,你会发现自己根本不适合走“歌唱”这条路。因为你要学习不同的语言,学习钢琴,学习乐理,学习曲式……这并不简单。在音乐学院每年有一两百人毕业,但毕业十年以后还在舞台上的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个人,因为很多人并不是真的热爱,只是把音乐当做一条自己的后路。对于社会上喜欢歌唱的朋友,我建议他们不要抱有太多杂念,不要想着通过唱得好来凸显自己,毕竟歌唱就是一件很单纯的事情。


工作之余您有什么兴趣爱好?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 有,现在我的生活每天都很规律,早上学意大利语和英语,还要练声、开嗓,之后就做我的爱好——种花,花园里的花都是我亲手种下的,所以我的双手与年龄极不相符,朋友说我这手得有60多岁了吧(笑)。除了种花养草,我有空还会画水彩画,作品也没什么深刻含义,就画鲜花、可爱的小动物等漂亮的东西,因为自己就是喜欢这些跟“”有关的事物。我还有一个爱好,演戏。我有朋友是话剧界的,他们一些小剧场演出会请我去,我也特别愿意参加,比如前年有个剧本朗诵剧《收信快乐》,我扮演剧里一个悲剧性的人物,故事很有意思,是两个演员为解释一封信